《不可能任务之情敌争夺战》第13章·圣托马斯·阿奎那再度开口
第13章.圣托马斯·阿奎那再度开口
“他比较所罗门王、亚当与耶稣的智慧，搜罗对所效忠体系心生不满的特工，洗脑、营销，壮大声势，潜伏暗中，逐一制造瓦解现代人类文明根基的灾难又伪装成意外事故。起初很小打小闹，为非洲落后村庄瘟疫与艾滋的传播添一把火，逐渐敢于劫机、炸兵工厂，最后连生化武器与核武器都用上了。”伊森指着满墙的照片、照片之间马克笔密密麻麻标注出的关系线与时间轴，曾对班吉这样说，“但你看辛迪加历次袭击指向的方向，根本没有一视同仁，他们只攻击政治强权并对弱国有霸凌行为的大国。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甚至做得很隐秘。”
“一场车祸让到访的马拉维总统丧命，满载两百多名乘客的航班在太平洋上坠落，菲律宾一个石油化工厂的浓烟吞没一个村子的两千人口——大火最终使得沙特阿拉伯控股中最大的全球武器公司破产，车祸引发中东内乱瓦解掉我国在其扶植的傀儡政权的统治，飞机上坐着刚被俄罗斯收买的世界银行行长。”伊森说，“班吉啊，辛迪加根本不是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类政府，它像弱国对强国的一种反击。这个幕后操盘手缺乏政治与军事力量，但有的是钱，所以直到现在，我们都找不出辛迪加的资金来源。”
篝火摇曳于湖心荒岛，带来光明并驱赶野兽。火是唐夺过的笨拙班吉掌中的木块石片生上的，动作熟练到令人心疼。少年又很快在密林中拖出大摞阔叶植物丢进火堆：“驱蚊神器，多年实测。”
现在这个少年枕在班吉大腿上睡着了。班吉在跳跃的火光中一面凝视着孩子那双又敲击键盘又善于野外生存的手，一面回忆伊森的谆谆教诲，用伊森在记忆中的形象给自己思念男友的心灵打气安神。
辛迪加有同谋。唐是同谋。唐一定制造过很可怕的恐怖袭击。唐那时睁着眼睛你一录音就会死。
班吉长叹一声，用手搓脸，不知该不该在回归组织后就将唐的国籍汇报组织。有了冰岛这个突破口，这孩子大概很快就会被美国控制了，只是政府的态度是欲图毫不留情地压榨利用，他还这么年轻，他……
他是班吉的偶像。
两年前欧洲杯英格兰队大爆冷门被弱旅冰岛淘汰出局，推特博主“天堂的正义与永恒的幸福”——当时还只叫“天堂的正义”——在主页大呼小叫，并一怒之下移除了很多站队不同的粉丝（欧洲杯期间可以领取各参赛国国旗作头像上的徽章）。这位主攻游戏与电子产品的博主义愤填膺，洋洋洒洒挥毫万字球评抨击主教练霍奇森，檄文发布没几小时，就传来霍奇森辞职的喜讯。天堂的正义龙颜大悦之下又将被自己前天拉黑的粉丝们一一拉回，刚过半数，弹窗传来主教练接任者是更加令人窒息的阿勒代斯的惊天噩耗。
天堂的正义晴天霹雳之下闭门停更，只留下一句交代“我庆幸我的第二偶像（第一偶像坐身边陪我现场看球呢）那天在现场因故离开，不用遭受当众行刑的耻辱”。
粉丝们在底下安慰之余纷纷八卦两位偶像的身份，班吉开启迷弟模式将他们大吹特吹，对第二偶像的形容尤其令人回味——“虽不能见，心向往之”“无名英雄”“国士无双”“我愿当他学徒只求指点一二”。直到两个月后，阿勒代斯因索贿丑闻被解雇，天堂的正义才振奋精神继续更新。
“唐被发现踪迹了，你很紧张。”看球时，伊森这么评价。
“唐逃脱了，你很开心？”离场时，伊森又这么说，“你很开心。”
当年他们满世界执行任务主要靠拳打脚踢，追踪唐是艾利卡部门的事，没有安史之乱，置身事外轻松得很。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一只手指轻轻地触碰班吉的胡子，醒转的唐轻声问他：“在想什么？”
“想男朋友。”班吉回答小朋友，“还有我的推特账号。”
赖在他大腿上不起身的小朋友发出轻笑，接过话题：“我关注一名博主很久了，铁杆粉丝。但我身份特殊，当然永远潜水。后来有一天，我惊讶地发现，我们曾坐在同个体育场中看一场比赛，而他居然也知道我，还默默崇拜我多年。我左思右想，给IP加了无数层防火墙，鼓起勇气想留言勾搭他，谁知被他给拉黑了。”
班吉没良心地放声大笑：“冲出黑名单对你而言不用一分钟，可你肯定恨死他了。”
“是啊，恨他恨到人家谈恋爱我还恶毒吐槽。不过这人坑品欠佳，为恋爱鸽子放太多，那条评论上了热门。”男孩定定看着班吉，“但我还是想见他，为了见他被发现了行踪，在追捕中不得不放出自己安全屋的信息以调走敌人，最后害得自己一步步沦落如今田地。”
班吉撑着下巴幸灾乐祸道：“我支持你见到他时不要跟他客气，摆臭脸、没好气、针对他，让这家伙狂。”
唐抿着唇，意味深长地看着班吉，却最终什么都没说。班吉笑着笑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停止小人得志的嘲笑，盯住那个少年。
少年状似随意地说：“没有性经验没什么不能说的。”
班吉一下将唐从大腿上推开，面红耳赤地说：“我才不是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个男人上完床后发现恋人是个处子，如果是中国男人会欣喜若狂，如果是美国男人则会大失所望。
班吉的男人是美国人。
唐耸耸肩：“好吧，年少不知精珍贵，年老无精空流泪。”
班吉与唐面面相觑，有什么事他终于明白了。他明白了那副耳机，明白了唐一副自己欠债不还的神色。
随后他因唐早已得知自己忘年地崇拜着对方而感到恼羞成怒。这可是他连伊森都没好意思告诉的小秘密！
“你还想和我学两招吗？”人小鬼大的唐一句话便及时安抚住了英国人的炸毛，“我是指，等我们回到有计算机的文明社会。”
他心情愉悦地看着一朵灿烂的咧嘴笑容绽放在班吉脸上，并因突如其来的羞涩而别开目光。随后他猛然被班吉扑倒，震惊之余脸涨得通红，刚别过头想冲动地抱紧身上的男人，却发现男人已换上一副靠谱的大人脸孔。
“嘘。”班吉朝少年瞪眼睛，并迅速熄灭了篝火。
他们都听见了，展开搜寻的脚步声。
伊森面色如霜地从艾利卡办公室走出来，调动人手要抢在国安局之前找到班吉与唐，经过走道时一旁的门被悄然拉开，黑色长袖中的胳膊强有力地横向抵住伊森锁骨，将特工拽入门中，压制于安全楼梯处的墙壁。
双目通红的杰瑞对伊森说：“你怎么知道，唐跌落后使徒知道去何处找寻。如果你曾全心全意要救下人质，你理所应当视这件事为保护不周，而非唐与使徒默契地合谋。”
伊森冷冷望着他。
“你给了阿奎那杀死唐的时间，而他打偏了枪。这是你的计谋，你一直怀疑唐是辛迪加的同伙。”杰瑞推断，“只是你没想到，班吉傻乎乎地跟着跳下去了。”
“他以为自己是防御豺狼的牧羊犬，谁知现在，他根本才是两头狼中的那只羊。”
伊森无法忍耐，以肘瞬间格开杰瑞，一眨眼便反过来换杰瑞被压制于壁上无法动弹。“你听见了我和朱斯蒂尼亚诺的谈话。”伊森说，“你私下装了窃听器。”
“不，我不是听见的。”杰瑞挣扎不休，“我是看见的！你懂唇语，这件事谁都不知道，除了你的关门弟子，你曾毫无保留地培养她。”
杰瑞说：“林赛·法里斯是我女朋友！她将唇语教给了我！”
伊森转念一想，猛地拉开杰瑞衣领，只见男人胸口处果然纹着“LF”，落款是2006年，正是戴维恩杀死林赛的那一年。
“我没有为女友亲手报仇，你抢走了这个机会。”杰瑞说，“至少让我为兄长复仇。”
“干得好。”打穿的手机被女人放在阿奎那面前，阿奎那将手机拾起，夹开金属熔炼炉的盖子，将它丢入又盖上。一个小时后，这手机会变得和纸一样，班吉再也无法像在喀什米尔复原迈克的笔记本残片般提取出情报了，于是他赞扬道，“娜雅。”
镜头拉远，一名黑发女性侧过面孔，有相当美丽的额头与颈部线条。她冷冷地说：“我是为了我自己。”
阿奎那再度开口：“也是。他一心想让你改邪归正，谁知一分手你就继续沿着老路清醒地堕落下去。这手机里的东西亨特看见后一定无法原谅你，比如你害死了他的得意门生法里斯。”
“我不想伤害林赛！”娜雅猛然回头，情绪激动地说，“我只是没有成功阻止戴维恩。”
阿奎那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是啊，你想杀死的是茱莉亚，亨特的新婚妻子，而且差点成功了。”
他站起来，绕过桌沿，拍拍闻言颓败的娜雅的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时至今日还心存无望的幻想，他是一名特工，而你是一名窃贼。”
我们终于有了一个较长时间的定镜头来观察这位阔别18年的黑皮肤的碟女郎眉目间层次丰富的痛楚与挣扎。娜雅属于典型的“美人在骨不在皮”式非主流美女，她的骨相是历任电影女主中最好的：纤细精致的骨骼，完美的臀腰比与上下半身比，腕关节精巧，指若青葱，又长又细的脖子，自然向后伸展的天鹅肩，非常漂亮的发际线与光洁饱满又细致的额头，女人味十足的鼻梁，尖尖的下巴。但她的皮相在环绕伊森的众多美女中显得有些乏善可陈，五官多少带有黑人风味，在年轻时也不是第一眼美人。
而天增岁月，再精致的保养也掩盖不了她眼角的细纹与脸颊上的法令纹了。
娜雅将脸深深埋进双掌。阿奎那沉吟：“唐拼命阻止我杀班吉·邓恩，他甚至用朱斯蒂尼亚诺的性命来威胁我。为什么？”
“阿奎那拼命阻止我杀朱斯蒂尼亚诺，他甚至用贝雅特丽齐的性命来威胁我。为什么？”军情六处，莱恩对正在审问他的艾尔莎回忆一桩往事，“2008年的雪夜，朱斯蒂尼亚诺与我一起执行策反阿奎那的任务。任务很顺利，可事后他却胆大包天地对我说要加钱，这钱当然指的是情报——他问我要贝雅特丽齐的情报。”
“我当时就想杀了他，可阿奎那拼命阻止我，他说无论贝雅特丽齐是何方神圣，只要我敢动他唯一的朋友，他发誓终有一天会破译密码将这位被我保护得滴水不漏连是圆是扁都不清楚的人给揪出来，还以百倍报复。他刚杀死吉姆的孙女，那可是个美丽又高尚的少女，而吉姆是IMF的初代组长，伊森与卢瑟都是他招募并培养的，在他跳反并死去后，他的家族成员起码有十个以上还担任着美国各部政要。”莱恩回忆起那个围炉夜话的雪中小屋，对艾尔莎说，“我的孩子，你追寻到这里已经介入得太深了、太深了。”
“你不该信任我。”一席黑衣的艾尔莎面沉如水，“你不该告诉我，你就是辛迪加里那位但丁。”
莱恩苦涩地笑，笑完后将脸别过去，平静地说：“我这位但丁的梦想碎了，早在那枚核弹没有如期引爆的时候。”
艾尔莎面色突变，高呼医师并跑过去抱住莱恩时，莱恩已经气绝。他将刀片藏在了舌头下，血从他口中涌出来，一直涌出来，将他的胡子弄得黏巴巴，又染红了手腕上的手铐。
他一直等到见艾尔莎一面才从容赴死，早在喀什米尔这男人就生无可恋。
辛迪加不复存在，可但丁有用生命去守护的存在。
2008年，两名特工在结束一次死里逃生的任务后围炉夜话，莱恩在此时推门进来。同样一个开头，被场景中的3个人以回忆的形式向不同观众讲述，却讲述出了3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故事说出特工世界的罗生门，并说出世人判断的虚浮。
=====================第13章.完=====================
第13章《圣托马斯·阿奎那再度开口》共计4164字。
第14章《贝雅特丽齐在祈祷时》预告：继续一章死一个的节奏；伊森的打戏；危机重重，唐负伤且日渐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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